贾瑞:喜剧人物的悲剧命运
No.1
图便宜没行止
鲁迅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中曾提到:“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则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若以此标准衡量,《红楼梦》中的贾瑞无疑只能算是一个喜剧人物。
贾瑞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却是一个“最图便宜没行止”的人。
No.2
反效果
第九回中,学堂里的矛盾与冲突,很大程度上源于贾瑞平时助纣为虐、处事不公的行为。结果,事态恶化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若不是李贵及时出面,后果不堪设想。
贾瑞自幼失去父母,由祖父贾代儒抚养长大。然而,贾代儒的严格教育并未使贾瑞形成端正的品格,反而产生了反效果。过于严苛的管教使得贾瑞的正常欲求得不到满足,导致他对王熙凤产生了非分之想。
贾瑞过于天真,竟敢对如王熙凤这样的人物心存轻薄之意。王熙凤一眼便看穿了他的企图,却并未当场发作,而是假意与他调笑。结果,贾瑞沉浸在这意外的“奇遇”中,神情越发不堪。可见,贾瑞不仅庸俗,而且愚蠢至极。
王熙凤视贾瑞为禽兽,恨不得亲手置他于死地。因此,她用欲擒故纵的方式狠狠地戏弄了贾瑞一番。连善良宽厚的平儿都诅咒他是“没人伦的混账东西”,希望他“不得好死”。最终,贾瑞果然死去。然而,害死他的并非王熙凤,而是他自己。如果贾瑞能够及时对王熙凤死心,放下不该有的欲念,及时醒悟,或许还能活命。跛足道人曾给他机会,让他照风月宝鉴背面,不可照正面。但贾瑞害怕骷髅,沉迷于王熙凤的美色,最终精尽人亡。
No.3
克制欲望
贾瑞对王熙凤也算痴心一片,但他的痴心只是“皮肤滥淫”而已。不过,他并未对王熙凤使用强暴手段,也未去秦楼楚馆寻花问柳,因此跛足道人才觉得他值得拯救。曹雪芹塑造贾瑞这一形象,既带有讽刺意味,也流露出悲悯之情。贾瑞没有像甄士隐和柳湘莲那样在跛足道人的点化下大彻大悟,而是执着于王熙凤的美貌,这说明他欲念太深,已经无可救药。王熙凤的美貌成了贾瑞的心魔,他最终死于自己的心魔之下。
贾瑞的结局可谓是自作自受,因此他算不上一个悲剧人物。王熙凤第一次捉弄他后,他并未意识到这是警告,依旧执迷不悟。祖父贾代儒恨铁不成钢,严厉惩罚了他,但他仍辜负了祖父的良苦用心,再次被王熙凤捉弄甚至羞辱。在王熙凤的安排下,贾蓉和贾蔷逼他还债,压力巨大。部分读者认为王熙凤过于狠心,毕竟贾瑞并未真正伤害她。然而,想想王熙凤已将贾瑞折磨至生病,他却依旧对她痴心妄想,几句骂语又怎能使他悔改?
不会。
《红楼梦》中有关贾瑞的故事带有喜剧色彩,有点像《西游记》中“四圣试禅心”的情节。虽然猪八戒被菩萨们捉弄得很惨,但菩萨们是真心希望他改过自新。而王熙凤则不同,她故意要害贾瑞,希望他死去。
曹雪芹通过贾瑞的故事告诫读者不要妄动风月之情,要学会克制欲望,以免自毁前程。自由绝非为所欲为,而是要有所为有所不为。贾瑞因突破了自由的边界而欲火焚身,最终自食其果。他的欲望毫无价值可言,因此只能成为一个可笑又可叹的喜剧人物。如今的人应吸取贾瑞的教训洁身自好否则可能会步其后尘死于欲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