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时》收官热度口碑双丰收,成为2025年古装复仇爽剧中的黑马。主角陈都灵和辛云来备受关注,而“疯女人”温峥嵘则凭借演技成为焦点。她饰演的角色从童年阴影到令人疼惜的妈妈,类型设定上完成转变。近年来国剧市场上类似形象增多,如《开端》中的锅姨和《庆余年》的长公主等,似乎成了国产剧的新流量密码。
一、“疯妈”稳抓眼球,用癫狂补充逻辑空白。短剧风靡一定程度上冲击了长剧,使长剧不得不采取取长补短的方式,将剧情和看点逐渐短剧化。《雁回时》开场情节冲突密集,人物设定黑白分明,画面呈现上更倾向于放大人物虚化背景,以强调人物情绪。这种短剧拍法的最大优势在于能迅速吸引观众入戏。庄寒雁(陈都灵饰演)出身京城名门,原本的人生路径是成为贵女,但因被扣上赤脚鬼头衔后被弃养在乡下,由父亲的熟人养大。直到17岁养父母家中没钱,要将其送去妓院,庄寒雁反杀两人重回庄家。然而从一开始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恶人,无论是表面心善内心狠毒的姨娘还是兄弟姐妹乃至母亲都是凶狠嘴脸。这使得庄寒雁孤立无援。而“疯女人”阮惜文正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现身。暗色系的装扮对比鲜明的阴冷打光再加上温峥嵘的疯癫式演技加深了观众对阮惜文疯女的印象。同时角色也加强了剧集观感往短平快节奏以及强反转方向发展。温峥嵘凭借演技和疯妈人设迅速带观众入戏制造话题让观众对人物故事线产生兴趣。比如阮惜文收留与自己青梅竹马的男人拼出命去也要护着对方增强了整部剧的狗血观感。可惜这种癫狂只是用于弥补逻辑空白在与庄家老爷对决门里门外是不同男人的紧张氛围中打破这一切的依旧是男主角而非阮惜文的后招。因此疯癫本身更像是一种情绪宣泄的出口短剧风格更为浓烈。
二、把“发疯”当做利器爽中缺乏厚重感。“疯女人”在国剧中之所以更有记忆点往往是因为她们受到伤害后在逼迫下失去理性更加可悲可怜。但过去的发疯是一种受伤后的变化如今的发疯却变成了一种利器。阮惜文的疯来源于嫁错郎后的一系列反噬作为妻子受封建时代传统礼教压迫成为母亲之后为了保护女儿又不得不牺牲自己废弃双腿与女儿分别。所有悲惨遭遇使她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婉优雅的京城贵女变成无差别撞死所有人的复仇女王。多种压力集聚致使她最终发疯。第二个发疯的是庄语山(何泓姗饰演)她从无忧无虑的庄家庶女变成嫁给王爷的王妃看似身份进阶实则掉入另一个魔窟。她将自己被打后的伤口袒露给父亲看希望父亲能够助她解脱却就此认清了父亲只顾仕途的自私。在庄父被围剿时庄语山骑着马逆着光笑着看落败的父亲如同在看一场笑话无论是从时代语境还是庄父角度看庄语山都疯了。而古代背景下的疯大多是与纲常伦理抗衡的。就像庄家人一同过年那场戏阮惜文出现给所有人带了礼物但不是把人照成小丑的镜子就是空匣子亦或是发苦的云泥糕。在本该阖家欢庆母慈子孝尽妻子儿媳本分的时候却一次次挑战秩序展现自己疯了的一面。发疯背后的挑战意义比行为本身更重要。只不过疯之后带来的爽感却没有现实的考量以至于缺乏厚重感。
三、疯批人设进化父权失序下的产品。疯批女性形象逐渐多过男性形象恰恰是迎合当下女本位影视作品风潮更受女性观众欢迎。但疯女和疯男之间的差别依旧很明显疯男是为钱权理想而疯女则成了被压力逼迫后的失智者。现实生活中普通人上升通道逐渐变窄不像过去更为看重理想因此过往的疯男人就很难让现下观众共情。反而是疯女人受到家庭以及时代影响失去理智让人更容易滋生出共鸣本质上这些疯女都是父权失序下的产品。但从这些角色身上依然能够看出不同从想要害死所有人到先掌握权力再实现复仇女性与权力之间也开始有了深层连接。《雁回时》中的阮惜文手里拿着管家钥匙被庄家迫害也没有放弃自己的管家权暗中收集线索以身入局置所有人于死地。《墨雨云间》中的长公主曾因皇权遭受迫害心性大变也开始掌控权力。她们都是从弱者变为强者从温婉可人变成疯批狠辣。但如何在性别议题中正视女性困境将“疯女人”从边缘化角色变成更细腻更写实的中心人物将是影视创作的一大难题。因为个体疯癫的背后是群体经历的缩影不该被当做抢占话题与流量的单一消费品。资本看重疯女带来的流量用浮于表面的方式塑造人物但女性观众真正想看的不只是情绪的单纯发泄而是需要看到情绪触底反弹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