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圈内,一场关于明星大S离世后的舆论风波,如同一场错综复杂的情感大戏,在网络的世界里不断上演着各种戏码。
大S的离去,无疑让众多人为之惋惜、感慨。然而,在这股悲痛的情绪背后,网络上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围绕着她与前夫的关系、和现任的情感纠葛、家庭内部的矛盾以及救治过程中的种种问题,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永不停歇的口水战。有人设想如果是前夫在身边会怎样,有人假设现任丈夫多些关怀又会如何,还有人对大S的母亲和妹妹、家人的行为提出各种质疑,认为如果家人能对她多一些关心,或许结局就会不同。在这些无休止的争论中,护S派、挺汪派、挺现派等各方势力相互对立,情绪激烈得如同水火不容。这种激烈的对抗,不仅引发了针对逝者、生者以及家人的多轮网暴,还把许多难以还原的陈年旧事以及逝者曾经的伤痕都翻了出来,重新炒作,让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大S一家仿佛被架在了热搜的“烤架”上,备受煎熬。
在这场不可调和的激烈情绪表达中,很多人仿佛忘记了这原本是别人的家事,别人的婚姻、家庭和爱恨情仇。他们一个个情感充沛,言辞恳切,仿佛比大S自己还要了解她自己,比她的家人还要爱她,甚至比她还要懂那个与她共同生活多年的前夫。他们以一种全知全能的姿态,自认为是天使和上帝视角,似乎一直潜伏在大S身边,隐身于她的家庭,洞悉着她命运和日常的一切,还自以为掌握了有关他者生活的所有事实,包括性格、命运、软肋和情爱等,进而理所当然地对他人进行性格审判。
其实,这是一种被称为“过度共情病”或者说“过度代入”的现象。人们入戏太深,对明星家事过度代入,对那些本应属于隐秘黑箱的名人私事过度阐释。他们把自己想象成当事者的亲密身份,去爱去恨,却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过度代入他者,最终导致自我身份迷失,形成了病态的情绪和判断。当一个人陷入这种“过度带入”的状态时,他所作出的那些看似洞察一切的判断,实际上只是自身心理疾病和认知局限的投射罢了。
就拿将前夫汪想象成一个“暴躁却深情、关键时候能救命”的男人来说,当大S去世后,很多人立刻把自己代入到汪的身份。他们会设想在基础病遭遇流感、血氧降到危险程度、出现白肺等紧急状态时,汪会如何行动。他会粗暴地中断旅游行程,斥责其家人不关心姐姐,然后像霸道总裁一样抱着妻子奔向大医院,或者豪横地包机归国救人,抓住那救命的黄金时间。这种想象,哪里是对事实的了解和分析,纯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霸道总裁微短剧的编剧,动情地编写着跌宕起伏的霸总剧情,制造反转,创造高潮,试图编写出一个能赚足眼泪的动人戏份。不管汪真实的性格和行为是怎样的,这里的“剧情”需要一个霸总形象,而前夫汪恰好符合这样的角色期待。
在这种代入中,还隐藏着一种封建霸道父权、夫权凝视的视角。不管你大S是不是爱汪,也不管他的粗暴、蛮横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但“他这样是为了你好啊”。在这种观念下,你不能对自己身体和偏好有自主决断,不能有自己的意志,必须听从一个所谓“无论如何是为了你好”“即使厌恶也不能反抗”的父爱、夫权的安排与决断。你看,如果你听从了这样的安排,虽然当时可能不满,但似乎能够保住性命,不至于发生悲剧。这种霸道的身份代入和父权、夫权的凝视,实际上是一种对个体意志、个体主权以及个性爱恨的吞噬。
这种过度带入,并不是真正对逝者的关怀,也不是对生命逝去的惋惜,而是用一种落后的价值观,通过霸总和父权的身份投射,去吞噬一个独立个体的意志。这种投射与带入中,无限美化了男性的霸道与专横,遮掩了其中包含的剥夺与伤害,让独立的个体意志矮化为一种“应该听由霸总和夫权安排的活着”。至于汪在现实中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对待大S究竟如何,那些过度代入者并不关心这些事实,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想象中那个粗暴地爱着妻子的“霸总丈夫”。
明星去世,因为其明星身份的特殊性,这件事并不单纯是私事家事,其中必然涉及诸多公共性的话题,比如流感下的防范、治疗过程、医疗体制差异以及如何保护自己的身体等等。但除此之外,像夫妻间的情感、原生家庭关系、前任现任的爱恨情仇等,这些都是非常私人的事务,外人很难说得清楚。其间存在着太多的信息不对称,有很多“你不可能了解”“你不可能看到”“你不可能作出比当事人更理性的判断”的情况。名人暴露在公共空间的信息,大多只是“给外人看的人设”或“媒体需要的景观”,我们不能仅仅根据节目访谈的只言片语就对别人的婚姻关系和性格进行自以为是的命运审判。你再怎么聪明,你也不会比大S更了解与自己生活多年的男人,你也不会比大S家人更爱她,你更不会比一个有独立意志的人更清楚自己的婚姻该离该合的状态。
过度代入明星家事所形成的激烈情绪,不仅会伤害到别人,对自己也是一种精神内耗。所以啊,还是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比较重要。醒醒吧,自己生活里也是一地鸡毛,却还“教别人如何爱霸总”头头是道,这难道不是病吗?(声明:本公号排斥任何AI,绝不会以AI生成文字敬惜文字和思想,保持写作自信,从拒绝机器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