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装剧的豆瓣评分中,哪部作品能拔得头筹呢?答案无疑是刘和平先生精心创作的《大明王朝1566》,其豆瓣评分高达9.8。
这部剧围绕着皇帝朱厚熜展开,他一心沉迷于练道修玄,长达二十载不上朝,却始终牢牢把控着大明朝堂的局势。
当时,国家土地兼并现象严重,农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而严嵩的专权更是引发了地方各级官员的强烈不满,“倒严”的呼声此起彼伏。
从朝廷到地方官府,处处都充斥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血腥斗争。
道德完人海瑞毅然抬棺上书,试图唤醒嘉靖,改变朝廷的现状。然而,这实际上收效甚微。毕竟,国家就像是一台有着固定秩序的机器,即便更换了皇帝,也依然会按照既定的模式运转下去。
就算海瑞真的杀了嘉靖,大明真的就会变得更好吗?显然不会。因为杀死皇帝,并不能消除制度性贪墨这个根源。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在建国初期所设定的国家制度,为后来的国家发展埋下了隐患。比如,朱家的子孙由国家供养,一百年后,这给国家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朱元璋对待子孙极为仁慈,但对官吏却十分苛刻,给予的薪酬非常低。一般来说,巡抚的年俸银约为155两(也有说法为120.5两),禄米则与年俸银相对应,为155斛。如此微薄的收入,还要养活衙门里的师爷等一干人等,这使得官员们不得不另寻他法来维持生计。
《皇明祖训》在大明被视为铁律,不允许更改。因此,制度的缺陷无法得到修正,由此带来的贪墨之风也就难以根除。皇帝不过是地主阶级的代言人,换一个人来做并没有太大区别。
在这样的制度下,大明的这些官员依旧我行我素。严党和清流,本质上并无二致。严党倒台后,徐阶的“清流”集团依旧盘剥百姓;吕芳被贬后,陈洪掌权的司礼监更加严酷。
就像浙江毁堤淹田案中,从郑泌昌到赵贞吉,无论忠奸,都在执行“苦一苦百姓”的潜规则。
嘉靖不过是贪墨系统的最高象征,杀了他只会让权力真空引发更为血腥的权力洗牌。
剧中严嵩倒台后,徐阶家族迅速成为松江最大的地主和棉商;高翰文被流放,沈一石自杀,但丝绸依旧要织,赋税依然要征。
托克维尔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中早已指出:“摧毁一部分旧制度,就使得剩下的那些令人厌恶百倍。”大明制度若不进行根本性的更改,只是换一波人,一切都不会有实质性的改变。
清官的政治洁癖,治不了王朝的脓疮。海瑞是历史上著名的清官,他对自身有着极高的道德要求。在大明官场中,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嘉靖把他留给儿子,期望他能成为大明的一把利刃。然而,他这把刀,却无法治愈王朝的顽疾。海瑞罢官的故事,想必很多人都有所耳闻。隆庆三年(1569年),57岁的海瑞被朝廷升调为右佥都御史,外放为应天巡抚期间,他做了一件大事——勒令应天府乡官退还侵夺的民田。当地最大的地主是退休的阁老徐阶,此人还曾救过海瑞,他家占田六万亩以上,海瑞要求徐阶“退产过半”,这是徐阶无法接受的。于是,徐阶不得不给门生故旧写信,让御史参海瑞。最为关键的是,徐阶深知背后是高拱借着海瑞的手,想要整垮他。因此,他不得不低头,向高拱做出各种妥协,如保证不再出山等,这才把事情摆平。大明的利剑,也治不了王朝的脓疮。海瑞若真杀了皇帝,且不说他没有兵权和党羽,只会变成各方势力博弈的牺牲品。汉娜·阿伦特在《论暴力》中提醒道:“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在权力真空中,往往成为暴力的第一个猎物。”海瑞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是无法根治大明的毒瘤的。
皇权的诅咒:屠龙者终成恶龙
嘉靖朝时期,清流与严党的争斗从未停止。清流站在道德层面批判严党贪墨,但他们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改变制度,而是取代严党,成为执政者。嘉靖临终前对裕王说“没有真正的贤臣”,可见他已经看透了官僚体系的本质。无论是谁,一旦进入这个体系,目的都是一样的,本质都不会改变
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写道:“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
严嵩、徐阶、张居正这些大臣,成为执政者后,做法都是一样
道长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将这些大臣像提线木偶一般戏弄
结语:
《大明王朝1566》的深刻之处在于,它彻底打破了“明君贤相”的美好童话。嘉靖炼丹炉里的青烟,烧灼的是整个封建制度的荒诞性
海瑞的乌托邦理想若真以弑君的方式实现,也只是让大明王朝从“云在青天水在瓶”的谜题,跌入“以暴易暴”的轮回
所以,即便嘉靖被杀,也改变不了大明的现状
历史的秤杆上,从来容不下理想主义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