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六代观影计划的持续升温，近日我有幸在asia society观看了王小帅导演的新作《沃土》。同行的朋友对这部影片的反应却颇为冷淡，这与他们一贯对王小帅作品的态度相符。看到他们紧皱的眉头，再对比自己激动的心情，我不禁感受到一种微妙的社交紧张。那么，为何我对这部电影情有独钟呢？是因为我的期望值本来就低，还是因为疫情后的华语电影市场让我降低了评判标准？相较于同期亮相电影节的其他作品，如《未完成》和《风流一代》，《沃土》是否更贴近观众的期待呢？
这两天，我仔细阅读了许多关于《沃土》的评论文章。不少批评指出，该片存在历史片段拼贴、人物关系刻画不足等问题，尤其是“幽灵”般的二胎情节设计，使得整部影片显得不够完美。而背后隐藏的深层原因，则要追溯到七年前的一场争议事件。重温当年的相关报道，我的心情如同经历了一场过山车之旅。最终，我决定不原谅也不过多联想这段过往。如果有机会，真想听听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王小帅对此有何见解。
说到王小帅的作品定位——商业电影还是艺术电影，这个问题很难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过，王小帅独特的创作风格在其作品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在《沃土》里，这种风格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通过《沃土》的镜头，我们仿佛偷窥到了一段匆忙的历史，虽然有些许走马观花之感，但这不正是我们这一代人回顾过去时的视角吗？当中国人与土地的关系延续至21世纪20年代，我们在追寻往昔的记忆时，又会如何安置自己于历史与梦境之中？影片中沃土回望故乡的那些车载镜头尤其打动我。只有在即将离别之时，故土才显得如此清晰可见。我也对沃土与爷爷之间的互动印象深刻，爷爷或许给沃土讲述过许多故事，在这些故事中为自己辩解。沃土可能在听闻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后有所思考，但很快便忘却了。例如，沃土将爷爷的食物倒掉，而爷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安慰他不要担心。最后，站在城中村，沃土抬头仰望高楼大厦，心中浮现出爷爷、老宅以及不再恐怖的旧梦。坚持与否，人们总是需要跟随社会的步伐前进。从这个角度来说，《沃土》捕捉了我们这一代人的独特记忆。我想起了很多童年伙伴，避暑的朋友、农村的亲戚，还有理发店老板家的孩子。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中的许多人或许会在城市漂泊几年后重返故乡……影片中那个爱喝酒、不上进且善于举报的亲戚，在挖井时不慎身亡，看似是自杀，这让我想起了胡波。
同样地，《十七岁的单车》也是一部充满男性凝视色彩的作品。影片中，胡同里一道破旧的门后，少年们仰望着高层公寓内更换裙子的女孩儿，而她实际上是一名保姆。青春期的男孩往往自以为是，将女孩视为客体，而女孩似乎也接受了这样的角色设定。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岁月，那些情感至今仍历历在目。特别喜欢影片中有一个男孩撒把骑车的场景，它让我联想到四年前在南沙河西路上庄水库时的自己。十多年前，似乎很多矛盾还能找到解决之道，尽管并不完美，就像平分自行车的协议，虽然磕磕绊绊，但仍能继续前行。然而十多年后，正如影片所展示的那样，大佬的出现似乎切断了和解的可能性，没有谈判桌，除了暴力，别无选择。运气不佳时，无论你是谁，都必须承受被打的后果。
